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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踪周迅的思绪,如同追踪一颗划动的流星——她不习惯,也懒得为事情附上一个铿锵的核心意义。“人脑子里有多少念头,是想想就算了的?”她说完就笑了,而这个关于记录、关于创造、关于与一群摄影师再“玩儿”一次的念头,却没有湮灭。它从周迅的脑海中划过,落地成为“人生50”摄影师计划。
最初的想法是,她将与七位风格迥异的摄影艺术家合作,透过七种视角,记录自己在五十岁这一年的不同切面。过去一年中,她与“他们”已陆续创作完成了一些作品,希望加入的创作者慢慢的变多,“七”这一个数字,非常有可能发生变化。尽管工作室已经“官宣”了,但是管他呢,人生本就是自由的。
这并非一次常规的影像拍摄,它是跳脱角色的,褪去既定标签后,捕捉一种岁月沉淀后更为蓬勃、自在的生命力。透过这些瞬间,人们能看到一个人身上住着灵动与沉静并存的观察者,可以是精细雕琢的,也可以是追随本真的,一些看似矛盾的特质,可以安然同在,并彼此对话。
这些照片会是什么模样?是精心构筑的主题,还是即兴的生活切片?周迅的答案是:“都有。”她随即提起自己的那本影像笔记《自在人间》,里面的照片恰好定义了某种迷人的中间状态。那并非纯粹的表演,也绝非私人的生活,它在“戏与戏的缝隙里”,在真实与虚构之间。
“那几年我都在拍戏,带着妆容坐在那儿,可能在发呆,也可能在吃一碗面,或者我可能是在为《画皮》试妆,那一刻的我,是角色还是自己?你很难去区分,是重叠在一起的。”正是在这种模糊地带,在角色与自我的光影交汇处,最本真、最松弛的周迅,反而悄然浮现了。
与新晋摄影师的合作中,面对年轻人不可避免的青涩,周迅的态度是全然开放的,显得通透而平和。“决定合作之前,你肯定已经有选择了。”她已经看过对方的作品,产生了喜欢与信任,“新人摄影师也好,新导演也好,合作之前你都有初步印象了,接下来的磨合,就是两种性格的磨合了”。
周迅看重艺术上的碰撞,彼此循着一个共同的理念创作,或是“矛盾着来”,做一场“混乱”的行为艺术,她都行。至于这些碰撞的结晶,这些模糊地带捕捉到的真实,将如何呈现给世人,会是一本书,还是一场摄影展?
“我不知道。就先让想法冒出来,看看它会长成什么样。”对周迅而言,过程永远比结果更具吸引力。还没有发生的创作、还未登场的合作者,本就是惊喜的一部分。“就像开盲盒,我也不知道下一回到底谁拍我。”
这套装满相纸的“盲盒”里,不全是新名字。一些来自过去的熟悉的光影,正等待被再次开启。“我想知道,互联网一代长大的小孩,他们脑子里面的想法都是怎样的?他们是怎么看我的?而那些曾经合作过的好久没见的老朋友,他们都觉得我又有什么新变化?这种感觉就像是回老家,见见你的老同学。”
因为喜欢文艺,热爱舞蹈与唱歌,周迅初中毕业后便来到杭州,就读浙江艺术学校。1990年,摄影师钱豫强在校门口挑人拍挂历,一眼相中了“坐在中间、个子瘦小却眉眼灵动的女孩”。周迅说:“拍一张是十块钱,我能有生活费了,这是很应该做的一件事。所以说,我的人生跟拍照有关联。”“她的眼睛左顾右盼会说话。”钱豫强后来回忆,年仅十六岁的周迅展现出惊人的可塑性,“画上妆,她可以很纯净,也可以很妖艳,她的脸可以由着化妆师塑造。”此后两年,她的面容开始印刻在一张张畅销全国的挂历上,稿费从二三十元涨到五十元,坊间流传起“南周迅,北杨丽萍”的说法。
在信息闭塞的年代,挂历是导演选演员的重要渠道。她的脸被导演谢铁骊捕捉到,受邀出演《古墓荒斋》。导演谢衍也循着挂历照片,请她出演《女儿红》。以周迅的天赋,假使没有挂历,她大概也会成为演员,只是不知机遇又在何方。“不知道机会会在啥地方,”周迅说,“反正生命它就这样呈现了”。
周迅入行成为演员的年代,与国际时尚大刊涌入中国、本土时尚产业崛起同频,之后的三十几年,她立于奔腾的浪尖上。“我是和中国时尚摄影一起成长的,见证了最早一批摄影师的崛起,也见证了下一代新人的喷涌。大家都存在蓬勃的创作状态,每次拍杂志见了,都想着这次玩儿点什么。”
再澎湃的乐章也有间歇。被长久地、高强度地注视,她也会感到疲惫。“你被拍多了,总有一段时间不想被拍了。拍照曾经关联我的生活费,后来是生活,有段时间拍得多了,我很排斥,但这种心态它是起伏的。”演员并非永远享受镜头,对“被观看”也有正常的情绪反应。
正是这长达数十年的“爱憎交织”的纠缠,促成了《自在人间》的出版——周迅最初的动因,并非为了展示自己,而是给那些记录了她的摄影师朋友们一份集体的礼物与致敬。在书籍末尾,她郑重地列明了每一位摄影师的姓名和版权归属。这是她对那段交织着生活与工作、倦怠与热爱的漫长岁月,最温柔的总结。
周迅离开杭州到北京发展的时候,摄影师钱豫强说过一句:“杭州还是太小了。”但周迅对杭州很有感情。只要有机会,她都会想办法在这里待几天。2007年她在横店拍完《画皮》,要经由杭州回北京,天空忽然下起大雪,机场关闭,哪儿都去不了。她在西湖一天看了“八遍”断桥残雪,因为当年雪灾严重,大家便决定去和市民一起铲雪。
“我在杭州读过书,那里也是我的人生起点,感情是不一样的。”今年上半年,周迅回到杭州拍电影《初次尝到寂寞》。“其实是在富阳拍,那里是顾晓刚导演的家乡,他的作品都围绕着它。富阳也很美,是一种让人感到安逸的舒服。”湖畔有规模壮观、舞种纷繁的广场舞群体,大家各自放着音乐,声音此起彼伏。
创作的一部分,也在这些广场舞群体间展开。这种创作方式,属于导演钟爱的长镜头美学,表演在时空中流淌,戏剧无缝地织入生活。
随着另一部电影的开机,周迅离开热闹的日常烟火,来到西北戈壁,在青海工作期间,更像人与自然的直接对话。拍外景的时候,“风大到站不稳,满口是沙”,在高海拔地区,稍微走多了都伴着喘息。“我们在青海的道具老师,就是在杭州一起拍戏的老师,我都没认出来,一个个脸都蒙成那样。”她笑着用手比划着,满脸被包裹住只露出眼睛的样子。
剧组去了一座小镇,非流动人口也就200多人。有意思的是,这里有一个叫“外星人联络站”的地方,还有一间“天堂电影院”。“(电影院)很小。你想想,就一个200多人的小镇,电影院连个大礼堂都不算。”在拍片空余的时间,剧组的人还会相约去看电影,回想起来也是美好而特殊的经历。
当风沙过大无法拍摄时,整个剧组,从导演开始,便发展出了一项独特的娱乐项目——捡石头。大家四散开来,在无垠的旷野中寻找那些带有颜色的、合自己眼缘的“宝贝”,尤以酒红色的石块为贵。周迅零零散散捡了不少漂亮石头,回来以后找到了年轻艺术家王宸,帮自己把捡拾来的石头制作成了项链。
从剧组回到家中,她又一次直面生活。她开始练习游泳,每次下水都戴着耳机听音乐。“人在水里时,音乐声会变得很大,好像在一个大音箱里面。”她描述着被水流和旋律包裹的沉浸感。平时听歌,遇到不喜欢的就切走,现在游到一半也不能上岸切换,就坦然接受随机性,“放什么我都听”。
过去那些年,她的节奏完全随着剧组流转。“白天拍戏,晚上熬夜,剧组给啥我吃啥。”如今,她要重新学习怎么样经营一日三餐,早饭吃什么、午饭吃什么这些小事,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。从工作在哪儿、我在哪儿的状态,重新找回对自己生命节奏的主导权。这也是周迅在五十岁时,为自己寻获的踏实而有趣味的自由。
后面的日子里,“人生50”摄影师计划将接着来进行。但对周迅而言,50岁并非生理或心理上的转折,而是被社会与文化“输入”进大脑的传统概念。“人到了50岁又如何,50岁之前你怎么样,50岁后还怎么样。”她精准地用了“输入”,像在谈论一个被外部植入的程序。
“为什么很多女性度过29岁时很难受,谁告诉你30岁就老了?如果大家从小接受的概念是30岁你会更美,那29岁你还痛苦吗?”她当然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客观变化,四十几岁头发更多地变白,人更容易疲惫,但她拒绝将生命进程与“你能做什么”或“你不能做什么”的枷锁捆绑在一起。
“人生50”摄影计划,是一次温柔的主动重构。摄影师们会表达一个怎样的周迅,眼下还是未知,但五十岁可以是任何样子。可以是雀跃的,也可以是沉静的;可以一直奔跑,也可以休憩于田园。演员周迅的人生可能性,永远都不可能被任何一个数字限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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